妊娠期贫血是长期威胁妇女健康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之一。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全球约36%的孕妇患有贫血，尤其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最为突出。妊娠期贫血不仅会影响孕妇自身健康，增加了孕产妇死亡、产后出血、胎膜早破、产褥期感染等疾病的发生风险，还会增加新生儿早产、生长发育迟缓、低出生体重和死胎等子代不良妊娠结局发生的风险。此外，即使血红蛋白水平正常，其变化也可能对母体和胎儿造成严重影响。因此，探讨影响孕期血红蛋白水平的潜在危险因素，对采取有效的干预措施降低孕期贫血的发生具有重要的公共卫生意义。
除了营养因素如膳食铁缺乏外，环境污染物暴露对贫血的影响也已引起学者的广泛关注。室内空气污染，尤其是由于固体燃料（如煤、木炭、动物粪便、木材和农业残留物）烹饪/取暖而产生大量的的细颗粒物（PM2.5）、黑碳（BC）和一氧化碳（CO）等环境污染物，是造成全球健康损害与疾病负担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既往有研究表明，室外空气污染物与孕妇血红蛋白水平的改变有关。然而，有关室内空气污染与血红蛋白水平及贫血之间的研究仍然十分有限。 埃默里大学罗琳斯公共卫生学院邓艳玲所在团队近日在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在线发表了题为“Association of household air pollution exposure and anemia among pregnant women: Analysis of baseline data from 'Household Air Pollution Intervention Network (HAPIN)' Trial”的研究论文，该研究通过监测3163名孕妇24 h的PM2.5、BC和CO的浓度以及检测孕期血红蛋白的水平，探讨了孕妇室内空气污染与血红蛋白及贫血之间的关联。研究发现，CO暴露与血红蛋白水平升高和贫血发生率降低相关，而PM2.5的影响则相反。
来源：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 研究对象与方法 室内空气污染干预（HAPIN）试验是指在危地马拉、印度、秘鲁和卢旺达等四个国家开展的一项室内空气污染随机-对照试验，旨在探讨液化石油气（LPG）灶具和燃料干预对妇女和儿童环境污染物暴露水平及多种健康结局的影响。该试验始于2018年，共招募了年龄18~35岁与胎龄9~20周的3195位孕妇，并将其按1:1随机分配至干预组（使用LPG灶具和清洁燃料）和对照组（继续使用传统固体燃料）。本研究基于HAPIN试验的基线数据，排除了自我报告具有吸烟史的参与者（N=2）和无基线血红蛋白水平数据的参与者（N=30），最终有3163名孕妇纳入本次分析。我们通过使用可穿戴式传感器（ECM）监测孕妇24 h的PM2.5、CO和BC的暴露水平，并通过使用HemoCue® Hb 201+系统测量孕妇的血红蛋白浓度。根据WHO的标准，海拔1000 m以下地区孕妇在孕早期和孕晚期血红蛋白水平低于11 g·dL-1，以及孕中期血红蛋白水平低于10.5 g·dL-1被定义为贫血。采用多变量线性模型和Logistic回归模型探讨PM2.5、BC和CO等污染物与血红蛋白水平及贫血发生风险之间的关联。
主要研究结果
我们发现CO浓度升高与血红蛋白水平升高有关（见图1）。单污染模型显示，CO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2.26 ppm），血红蛋白水平会增加0.04 g·dL-1[95% CI：0.008～0.07；P=0.01]。CO和PM2.5的双污染物模型也显示，较高的CO水平与血红蛋白水平的增加有关。CO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2.26 ppm），血红蛋白水平增加0.04 g·dL-1 [95% CI：0.01～0.07；P=0.009]，而PM2.5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99.94 µg·m-3），血红蛋白水平降低0.02 g·dL-1（95% CI：-0.06～0.03；P=0.45），尽管该关联在P为0.05的显著性水平下不具有统计学意义。
此外，我们也发现CO浓度升高与贫血发生风险降低有关。在单一污染物模型中，CO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2.26 ppm），孕妇贫血发生风险降低了9% [OR=0.91；95% CI：0.84～0.98；P=0.02]（见图2）。在CO和PM2.5的双污染物模型中，CO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2.26 ppm），贫血的发生风险降低了10% [OR=0.90；95% CI：0.83～0.98；P=0.02]。相反，PM2.5水平每增加一个四分位间距（99.94 µg·m-3），贫血发生风险升高（OR=1.03；95% CI：0.95～1.12；P=0.48），尽管这一关联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性。一系列的敏感性分析验证了我们结果的稳健性。此外，我们在单污染物模型、双污染物模型和三污染物模型中均未发现BC与血红蛋白或贫血发生风险存在统计学关联。
▲图1 CO和PM2.5与血红蛋白之间的关联
来源：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
▲图2 CO和PM2.5与贫血之间的关联
来源：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
研究结论
本研究基于HAPIN的基线数据涵盖了来自四个国家的多样化社会人口信息，发现孕妇CO暴露与血红蛋白水平增加及贫血发生风险降低有关。与基于自我报告的燃料使用方式或环境空气污染监测数据相比，我们的研究通过测量个体PM2.5、CO和BC的暴露水平提高了暴露评估的准确性，为评估PM2.5、CO和BC与孕妇血红蛋白水平及贫血发生风险之间的关联提供了定量证据。研究结果将为广泛使用传统固体燃料进行烹饪的人群重新评估贫血诊断标准并进行必要调整具有重要的意义。
埃默里大学罗琳斯公共卫生学院为本研究论文的第一完成单位，邓艳玲为该论文的第一作者及唯一通信作者，Kyle Steenland教授为共同第一作者，Thomas Clasen教授为最后作者（HAPIN项目负责人）。
该研究得到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合作协议1UM1HL134590）和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OPP1131279）的共同资助。同时，我们也非常感谢咨询委员会成员Patrick Brysse, Donna Spiegelman和Joel Kaufman在整个HAPIN试验过程中提出的宝贵意见和指导。
原文链接：https://doi.org/10.1016/j.envint.2024.108815 参考文献: [1] Yanling Deng, Kyle Steenland, Sheela S. Sinharoy, Jennifer L. Peel, Wenlu Ye, Ajay Pillarisetti, Stephanie M. Eick, Howard H. Chang, Jiantong Wang, Yunyun Chen, Bonnie N. Young, Maggie L. Clark, Dana Boyd Barr, Thomas F. Clasen. Association of household air pollution exposure and anemia among pregnant women: Analysis of baseline data from ’Household Air Pollution Intervention Network (HAPIN)’ trial. 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 Volume 190, 2024, 108815. https://doi.org/10.1016/j.envint.2024.108815.
文章来源： 环境与职业医学